三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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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章
那大概是藤丸立香到迦勒底一個月後發生的事情，在某次一頭騷包粉發但實際松得一逼的羅曼醫生再次偷偷到藤丸立香房間躲懶（以關照禦主心理健康為理由的暗訪）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兩位聊到了游戲上去。不聊不知道，一聊簡直是宅友見宅友，兩眼淚汪汪。
兩個人竟然在對游戲的品味方面難得的契合，於是一個來自ACG文化發達國家的少女，一個在三千米高的風雪迦勒底中默默肥宅的靠譜成年人默契地將心理訪談變成了游戲發燒友交談會。
“對了，藤丸你知道那個超級有名的經營游戲嗎，好像叫什麽什麽大陸來著？論壇上口碑都很好我一直很想玩的，之前第三版出來我就想去買的，結果訂單剛下人理就……”
“你說的……應該是奇跡大陸！對吧？我收藏了他的初發限定版哦！”
“哎？不不不會吧！求借玩QAQ”
“……其實我的游戲都放在霓虹老家，現在想想應該也和你在路上的快遞一般無二了。”
兩個游戲發燒友無語凝望，抱頭痛哭，並立下了人理拯救成功後一定要去把一二三版都買全的誓言。
後來人理拯救效果顯著，一部分對外通訊建立起來了。那份意外躲過燒卻式摧殘的游戲，就這麽成功地來到了迦勒底。
——這就是羅曼拖亞瑟王帶給藤丸立香的游戲。
【《奇跡大陸》是軍事宅強推的《大征戰》同公司出品的主機游戲，與有多人聯機廝殺制度的《大征戰》不同，《奇跡大陸》更偏向於經營養成，因為主機載體的緣故，游戲人數也縮減到1~2名。大部分時間裏，玩家都只能在自己陣營裏養成軍隊，經營財政，然而游戲並不因地圖和人數的局限玩法單一，奇跡大陸有著堪比網游的龐大世界觀設定，GTA系列一般的高自由度，但是作為一個終將迎來結局的主機游戲，他也有著同時有著明確的主線劇情——讓玩家經營的國家成為最強。
在一人游戲條件下，只要國家數據到達一定值，游戲AI會根據數值為玩家匹配相應的結局。但是在雙人模式下，游戲機制會強制兩個玩家進行對戰（各方面數值比對），最終二者選其一，分出明確的勝負方。最終游戲也只會保留勝利方的deta至下個周目。
不少玩家對此頗有微詞，也曾提議取消這個對戰。但另外的玩家則認為這是這個沙盒游戲僅有的對戰機制，也是主線劇情的完善，而且就算不想自己的deta被刪除，只要一個人玩就好了，於是這個微妙的部分就這麽保留了下來。】
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藤丸立香便感到了異常。雖然很多特異點都會因為種種原因產生與泛人類史不同的異狀，但這個“世界”在本質上便與以往的特異點不同。而在被貞德ALTER俘虜時所經歷的短暫的空中之行裏，驚鴻一瞥下，禦主發現了令人驚訝的事情。
“想上天空？”黑鎧銀發的從者挑了挑眉，似乎對禦主的要求感到不解。
藤丸立香點頭，因為她有想再確認一次的事，在這個沒有飛機和航空機器的時代，也只有法夫納才能飛到她所需要的高度吧。
藤丸立香雙手合十抵在鼻梁下，用渴望的星星眼註視貞德ALTER：“因為有必須要確認的東西，只有你能幫我了，可以嗎，ALTER？”
貞德ALTER凝目註視了禦主三秒，忽然撇開了頭：“別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
頓了一下，又不自在地接上，“現在你都是我的禦主了……我又不會不答應你。”
禦主沒有錯過從者露出銀發的耳朵尖染上了胭脂一樣的紅。
藤丸立香燦金的眼眸裏染上了笑意：“謝謝你，ALTER。”
禦主跟著從者爬上法夫納的頭頂，巨大的龍種此刻安分的像是等待主人上馬鞍的小馬駒。
藤丸立香牽著貞德ALTER的手，卻還是難免在往下面看的時候產生眩暈感，晃了一下。但是從者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只輕輕一拽，便將禦主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硬邦邦的鎧甲上面因為墊了一層毛絨絨的披風，所以也並不那麽咯人。為了檢查禦主的狀態而低下頭的從者的頭發垂了下來，有著清冷的好聞氣息：“你是剛學步的小孩子嗎？站都站不穩。”嘴上這麽說，貞德ALTER卻幹脆地用手臂圈著少女的腰肢，將她翻了個身，讓她靠在自己懷中，認命地當起了人肉靠墊。
藤丸立香想回頭，從者便用自己的下巴頂住了她的腦袋，讓她只能註視前方。
“不是你要看什麽東西的嗎？那就好好看前面，不要看我。”
藤丸立香看不到貞德ALTER一絲一毫的表情，但是撲在頭頂的氣息，暖融融的。清冷染上了陽光的熱度。
法夫納展開遮天蔽日的龍翼，攜著巨大的上升氣流將兩人送往離太陽更近的天空。藤丸立香並沒有恐高癥，但是看著逐漸縮小的地面，也不免有些後怕。只是……垂眸看著腰間鐵壁一般紋絲不動的手臂，巨大的安心感湧上禦主心頭。
微笑不自覺地露出，藤丸立香再次說出今日不知幾次的道謝。
從者只是嗯了一聲，權當聽見。
只是忽然的，忽然之間，想起了那個勉強有張帥哥臉的風流花心混蛋弗朗西斯以一臉過來人的目光教他的泡妞秘訣。從者想得耳根通紅，但是反正現在禦主也看不到自己的臉，從者便忽然多了些莫名的勇氣，趁著龍種上升的嘈雜風流，湊在禦主耳邊低聲道。
禦主大概沒有聽清，想要回頭看他，卻被貞德ALTER牢牢地控制住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從者大聲地對禦主說，與她一起看向了周邊的雲層，和雲層下面，終於展露的，土地的輪廓。
的確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貞德ALTER只是想對藤丸立香道一聲謝謝。
謝謝你，沒有稱呼我為貞德。
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謝謝你，選擇了我。
的確是沒什麽大不了的話，不是嗎？
貞德ALTER是一個比起語言，更喜歡用行動來證明的家夥。
既然藤丸立香選擇了他，那麽他也一定不會叫她失望。
——勝利。
這個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他將獻給自己的祖國，還有
自己的禦主。
身前的藤丸立香發出一聲驚呼。
貞德ALTER便同她一起將視線投下那渺小的，變成地圖SIZE一般清晰的地面的輪廓。
這是藤丸立香第一次，在如此“上帝視角”的視野，看到自己和從者們戰鬥的這片土地。
——與“奇跡大陸”的地圖，簡直一模一樣。
那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圖案，藤丸立香曾經花了300多個小時在那片大陸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國家，但那是虛擬的，而現在，英格蘭和法蘭西，真實的兩個國家，卻漸漸碰撞、融合在一起，逐漸變成了記憶中的大陸形狀。
心中的驚訝只有藤丸立香一人知道。從者大概以為禦主是被土地形狀的改變嚇到了，安撫性地說：“看上去很奇怪，對吧？不過這也算好的了，至少還存在這世上。”
貞德ALTER的眼神裏沒有一絲起伏：“被召喚的時候，我就乘著法夫納上來看過了。土地的融合還是其次……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說過‘只要看到你的臉，你的身份就會暴露’？那是因為啊……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除了英格蘭和法蘭西的其他國家了，亞洲面孔幾乎絕跡。土地也是，不知道是沈沒了還是怎麽，不管飛多久，飛多遠，英法周圍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海洋。”
“而現在，雖然毫無理由，但是我就是知道。只要這場戰鬥結束，這兩個國家也必定會只剩下唯一一個。”
“生存下去的機會，只有一個。只有一個國家能拿到。”
所以……
“我真的很感謝你，禦主，因為你選擇的是我。”
——如果你站在法蘭西的對立面。
那個時候，到那個時候……
我就不得不將你也一起毀滅了。
所以太好了，你站在法蘭西的這邊。
太好了，我不用殺死你，消滅你，折磨你，我可以尊敬你，保護你，喜歡你。
這真的是太好了。
貞德ALTER的懷抱緊的讓人窒息，藤丸立香卻沒有出聲阻止他。
現在禦主的心中，被巨大的恐慌籠罩了。
亞瑟ALTER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英格蘭的“亞瑟王”知不知道他們這場戰鬥的結果會決定兩個國家的生與死？兩個國家不能和平共處嗎？如果、如果真的決出了勝負，那麽失敗的那一方會怎麽樣？來自迦勒底的她和亞瑟ALTER是會隨著失敗回到迦勒底，還是同這裏一起覆滅？
手背上的令咒在發燙，藤丸立香的腦子宛如一碗漿糊攪動。
忽然，就這麽陷入了黑暗。
【噠噠噠噠噠啦！】
——就像所有游戲通關後都會響起來的那種勝利BGM一樣，腦中出現了未曾聽過的電子系BGM，歡快又跳脫的節奏就像漫不經心的，稀稀拉拉的掌聲。
在大腦理解現在的處境前，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恭喜！本次【游戲】的勝利方是——不列顛！還有擁有關鍵從者亞瑟王的您！”
“勝利者不列顛！了不起的不列顛！敗者法蘭西！一無所有的法蘭西！”
“哎呀~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完全的大冷門！居然能扭轉法蘭西獨占鰲頭的局面給小可憐不列顛取來了艱難的勝利~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來吧來吧，趁著這終幕曲，盡情地享受勝利的餘韻吧，歌頌戰果，踐踏喪家犬吧！勝利的人類啊，勝利的英靈啊，請盡情表現你們因為勝利而狂喜扭曲的面容吧！我要把它截圖作為通關CG，收藏在再也不想二度打開的人類醜態相冊裏~”
藤丸立香：“……”
“哎呀呀，是太累了沒法回覆嗎？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畢竟就連我都在那漫長無聊的枯燥打鬥中以會胖的代價啃了三箱小餅幹，好~~不容易才忍住瞌睡蟲看到了這個一點都不值得期待的結局，真是的，作者是在想什麽嘛，讀者都已經不滿了哦，蠢蠢欲動著想要發飆了哦？”
藤丸立香：“……”
“嘛嘛，不過現在終於結束啦~已經可以不用再去煩惱啦！盡情沈浸在這神明註定的勝利中，喜悅地回歸天文臺（迦勒底）去吧，聖杯（金閃閃的類似物）什麽的固定獎勵會一並送到倉庫裏去的，還請查收後給個好評哦（心）~”
“然後然後，讓我看看流程，之後該是熟悉的靈子轉移……”
藤丸立香：“……b……”
“嗯唔？似乎聽到了什麽比蚊子還輕的聲音，出於對珍貴禦主的關懷停下來再度確認一下——”
“Master 藤丸立香，你在說什麽？”
“或者說，你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嗎？還有一丁點的理智殘存在你的身體裏嗎？”
像是為了回應這刻薄冷漠又戲謔的聲音，昏迷著的少女努力地“張了張口”。
藤丸立香：“不，還沒結束……”
“嗯哼哼，是在說什麽呢？”
藤丸立香的額頭被冰涼的指尖戳了戳，然後，像是覺得上癮了，又戳了第二回。
“已經全部結束啦，結果已經出來了，獎勵都發到倉庫去了哦？”
但此刻的藤丸立香簡直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她雖然睜不開眼睛，看不到如此“欺負”自己的人，卻固執又倔強地重覆著“不能結束”。
“哎呀呀，這可為難了，都已經鉆了系統漏洞讓你贏了卻還是哭成這樣，您是存心要為難我嗎？”
藤丸立香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來了：“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勝利。
“不……”不想就這麽結束。
“不……”怎麽能就這麽結束？
“我……”什麽都沒能幫上忙，什麽都沒能拯救，辜負了信任，那個家夥的信任……
必須回去，必須再次到那個戰場上去，必須……要去拯救他！
含著那個名字，禦主的拳頭無意識地攥緊了，一只冰冷的手指在禦主的指甲戳傷自己前伸入到那虛握的拳心中。
“真是奇怪，就算再來一次，對你會有哪裏不同嗎？你在雙方都壓下了賭註，不管哪邊勝利對你來說都是穩贏吧？只是在無端增加疲憊、淚水、悔恨與對自身的苛責罷了。既然如此，重覆的舉動只是毫無意義的不是嗎？只不過換了另外一方消失。啊，還是說，比起這邊，你更中意那邊的從者？哎呀呀，小女孩的偏心真是讓人感慨呀~”
喋喋不休的人的手指，被禦主“攥”緊了。那個力道，輕的一下就能擺脫，但是看到禦主用力到渾身輕顫的模樣，無聊了很久的家夥卻忽然，產生了一點興趣出來，所以，他沒有掙開禦主的手，同時，改了主意。
“……你，好麻煩啊。連送上門的勝利都能拒之門外，我還從沒見過這麽傻的人類。你不是人類吧？就算是人類，也是有哪點壞掉的人類吧？是被腐朽的騎士精神或者空泛的理想主義侵蝕的可悲人類吧？為你這樣的家夥送上既定的勝利，還真是無趣……”
“——但反之，看著你掙紮糾結的樣子，就有趣多了呢~”
“好吧，就拆開最後一箱小餅幹吧，就冒著會長痘痘的風險再延長一下茶話會吧~為此，可要讓我好好看看您為難的樣子哦~”
“給您最後一次機會哦，來讀檔吧——”
“前~輩~”
“最後是我遲來已久的自我介紹，是給苦苦等待的前輩一點甜頭的特別登場哦？”
“人類智能的最高結晶，只有勝者能見到的完美AI，此次【夢幻聖杯戰爭】的見證者——”
“——就是指可愛無敵的後輩系角色，”
“——【BB】！我！啦~”
“雖然和某個毫無特色的在三章出場後就淪為路人的家夥撞了後輩屬性，但與那種相處越久就越覺寡淡的路人後輩不同，我可是只會出現在超重要劇情裏的超級·超凡·超~惡魔後輩，抱著總有一天會再相遇的期待，對我的再次到來望眼欲穿吧~”
“嗯咳咳，現在以此次【夢幻聖杯戰爭】的AI身份做出決斷——法蘭西副本，download！”
靈子轉移的光再次出現，但這次，回歸的不是令人安心的迦勒底，而是那個人的身邊——似乎已經能看到，他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那是一場，幾乎沒有懸念的戰鬥。
一方是坐擁著成百上千頭魔龍的法蘭西，另外一方是被迫進行了數次兵力補充還略顯不足的英格蘭，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但是，出現了異變。
那是戰鬥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人們在不斷死去，龍種也不停地被消滅，
黑鎧銀發的貞德ALTER與全套銀盔的亞瑟王對戰得難舍難分的時候——
場上卻忽然出現了一只巨大的法夫納……不，那或許已經是比法夫納更加高位的龍種了，遮天蔽日不足語，它的出現就像所有游戲最後通關的時候，出現的last boss一樣，有著震撼全場的氣勢……同樣有著必須被打倒的命運。
但是那頭巨大的法夫納也沒能迎來最終的勝利，因為他的對手是亞瑟王，在那個魔獸橫行的時代，與眾多巨大怪物、龍種對敵，並將此升華到自己寶具特攻中的亞瑟王。
不列顛的人民第一次看到王拔出了那把黃金聖劍，沖天的黃金聖光中，那把聖劍正如傳說中的那樣為他們帶來了勝利。
隨著巨大龍種的倒下，不列顛獲勝了。這就是眾人對這場戰鬥的所有了解。
但是沒有人知道，那頭被斬殺的，作為不列顛扭轉戰局的勝利品的龍種，正是貞德ALTER！
藤丸立香卻看到了全過程，因為她當時，就在法夫納的龍背上近觀——
貞德ALTER與亞瑟王打的難舍難分，兩人卻都沒有波及到龍背上的她，藤丸立香還有閑心往下去在亂鬥場面裏搜尋亞瑟ALTER的身影，但是卻以失敗告終。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後，藤丸立香決定將從者拉到同一陣營，就算是用令咒強迫也無妨。如果真如游戲一般，失敗者將會被抹去數據的話，那麽她們必須與勝利方同陣營。
究竟在哪裏呀，亞瑟ALTER？你也應該隱約察覺到了吧，這個世界是混亂的、虛擬的，你為之所戰的國家，應該是歷史上的那個不列顛，而不是在這只有兩個國家的荒唐世界上，爭得面紅耳赤的一方。
所以，能讓大家都獲得幸福的方法應該是——
藤丸立香的思考被退回龍背上的貞德ALTER打斷了，那邊的亞瑟王也退到了一只雙足飛龍的頭上——他甚至在混戰中強行征服了一只雙足飛龍，但到底抵不過法夫納，雙足飛龍不敢接近違抗高位龍種，亞瑟王便只將他當做挺腳的肉墊，才有與貞德ALTER空中對戰的本錢。
貞德ALTER的狀態不太對勁，他退回來的那刻，藤丸立香便發現了。
他喘息的聲音太大了。明明是英靈之身，臉色卻蒼白得嚇人，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不是因為戰鬥而興奮，不是因為害怕而退縮，更像是在努力抑制著什麽，用力地額頭上、脖子上，握著劍的手都青筋爆出。
這異狀，連他的對手亞瑟王都看出來了，因此靜站在雙足飛龍上沒有更下一步的動作。
“沒事吧？魔力不足了嗎？”藤丸立香想去扶他，卻被貞德ALTER揮開了手。
“我沒事。我好的很！”貞德ALTER的銀發被汗水打濕，黏在了額頭上，有些狼狽，但他頭鎧下的眼睛，卻明亮地像是燃燒到了極致，下一秒就要爆炸的白矮星，眼中鎖定的，只有對手的身影，忽然，放肆地笑了出來，“禦主，我好高興、我好高興啊！終於能與堂堂正正的能與我匹配的家夥對戰了！只要殺了他，我和你，就能活下去了 ！”
這麽說著的貞德ALTER的眼睛是如此的美麗，藤丸立香想自己大概一生也忘不了。但同樣忘不了的是，下一瞬，出現在貞德ATER耳根的細小的黑色鱗片。
在藤丸立香驚訝的註目下，貞德ALTER後知後覺地，去摸那片鱗片，然後，在他震驚得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鱗片就像急速蔓延的黑死病一樣，爬遍了他的全身。藤丸立香聽到了肌肉被撕裂的聲音，骨骼被碾碎的聲音，還有也許永遠也忘不了的，絕望的嘶吼。
在貞德ALTER破碎重組的身軀迅速膨脹的那一刻，藤丸立香被一股大力甩向了另一方的亞瑟王。
到了另一個人的懷抱中的時候，藤丸立香還想回頭看，卻被擁住自己的人遮住了眼睛，他驅使著雙足飛龍迅速拉開距離，同時在她耳邊說：“別看，他不會希望你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的。”
那一刻，藤丸立香的身體如墜冰窖。
藤丸立香聽到了頭盔解開的聲音，聞到了微苦的清新氣息。
擡起頭。
禦主看到的是自己從者的面容。
他望著化龍的貞德ALTER，眼中無喜無悲。
“你該知道的，立香。”
“這是無法避免的結果。”
“他應該做好準備了才是。”
“就算是從護國的英雄，變成了毫無榮耀可言的魔龍。”
我唯二兩個310四星，學妹和BB。
後輩無敵（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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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藤丸立香到迦勒底一個月後發生的事情，在某次一頭騷包粉發但實際松得一逼的羅曼醫生再次偷偷到藤丸立香房間躲懶（以關照禦主心理健康為理由的暗訪）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兩位聊到了游戲上去。不聊不知道，一聊簡直是宅友見宅友，兩眼淚汪汪。
兩個人竟然在對游戲的品味方面難得的契合，於是一個來自ACG文化發達國家的少女，一個在三千米高的風雪迦勒底中默默肥宅的靠譜成年人默契地將心理訪談變成了游戲發燒友交談會。
“對了，藤丸你知道那個超級有名的經營游戲嗎，好像叫什麽什麽大陸來著？論壇上口碑都很好我一直很想玩的，之前第三版出來我就想去買的，結果訂單剛下人理就……”
“你說的……應該是奇跡大陸！對吧？我收藏了他的初發限定版哦！”
“哎？不不不會吧！求借玩QAQ”
“……其實我的游戲都放在霓虹老家，現在想想應該也和你在路上的快遞一般無二了。”
兩個游戲發燒友無語凝望，抱頭痛哭，並立下了人理拯救成功後一定要去把一二三版都買全的誓言。
後來人理拯救效果顯著，一部分對外通訊建立起來了。那份意外躲過燒卻式摧殘的游戲，就這麽成功地來到了迦勒底。
——這就是羅曼拖亞瑟王帶給藤丸立香的游戲。
【《奇跡大陸》是軍事宅強推的《大征戰》同公司出品的主機游戲，與有多人聯機廝殺制度的《大征戰》不同，《奇跡大陸》更偏向於經營養成，因為主機載體的緣故，游戲人數也縮減到1~2名。大部分時間裏，玩家都只能在自己陣營裏養成軍隊，經營財政，然而游戲並不因地圖和人數的局限玩法單一，奇跡大陸有著堪比網游的龐大世界觀設定，GTA系列一般的高自由度，但是作為一個終將迎來結局的主機游戲，他也有著同時有著明確的主線劇情——讓玩家經營的國家成為最強。
在一人游戲條件下，只要國家數據到達一定值，游戲AI會根據數值為玩家匹配相應的結局。但是在雙人模式下，游戲機制會強制兩個玩家進行對戰（各方面數值比對），最終二者選其一，分出明確的勝負方。最終游戲也只會保留勝利方的deta至下個周目。
不少玩家對此頗有微詞，也曾提議取消這個對戰。但另外的玩家則認為這是這個沙盒游戲僅有的對戰機制，也是主線劇情的完善，而且就算不想自己的deta被刪除，只要一個人玩就好了，於是這個微妙的部分就這麽保留了下來。】
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藤丸立香便感到了異常。雖然很多特異點都會因為種種原因產生與泛人類史不同的異狀，但這個“世界”在本質上便與以往的特異點不同。而在被貞德ALTER俘虜時所經歷的短暫的空中之行裏，驚鴻一瞥下，禦主發現了令人驚訝的事情。
“想上天空？”黑鎧銀發的從者挑了挑眉，似乎對禦主的要求感到不解。
藤丸立香點頭，因為她有想再確認一次的事，在這個沒有飛機和航空機器的時代，也只有法夫納才能飛到她所需要的高度吧。
藤丸立香雙手合十抵在鼻梁下，用渴望的星星眼註視貞德ALTER：“因為有必須要確認的東西，只有你能幫我了，可以嗎，ALTER？”
貞德ALTER凝目註視了禦主三秒，忽然撇開了頭：“別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
頓了一下，又不自在地接上，“現在你都是我的禦主了……我又不會不答應你。”
禦主沒有錯過從者露出銀發的耳朵尖染上了胭脂一樣的紅。
藤丸立香燦金的眼眸裏染上了笑意：“謝謝你，ALTER。”
禦主跟著從者爬上法夫納的頭頂，巨大的龍種此刻安分的像是等待主人上馬鞍的小馬駒。
藤丸立香牽著貞德ALTER的手，卻還是難免在往下面看的時候產生眩暈感，晃了一下。但是從者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只輕輕一拽，便將禦主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硬邦邦的鎧甲上面因為墊了一層毛絨絨的披風，所以也並不那麽咯人。為了檢查禦主的狀態而低下頭的從者的頭發垂了下來，有著清冷的好聞氣息：“你是剛學步的小孩子嗎？站都站不穩。”嘴上這麽說，貞德ALTER卻幹脆地用手臂圈著少女的腰肢，將她翻了個身，讓她靠在自己懷中，認命地當起了人肉靠墊。
藤丸立香想回頭，從者便用自己的下巴頂住了她的腦袋，讓她只能註視前方。
“不是你要看什麽東西的嗎？那就好好看前面，不要看我。”
藤丸立香看不到貞德ALTER一絲一毫的表情，但是撲在頭頂的氣息，暖融融的。清冷染上了陽光的熱度。
法夫納展開遮天蔽日的龍翼，攜著巨大的上升氣流將兩人送往離太陽更近的天空。藤丸立香並沒有恐高癥，但是看著逐漸縮小的地面，也不免有些後怕。只是……垂眸看著腰間鐵壁一般紋絲不動的手臂，巨大的安心感湧上禦主心頭。
微笑不自覺地露出，藤丸立香再次說出今日不知幾次的道謝。
從者只是嗯了一聲，權當聽見。
只是忽然的，忽然之間，想起了那個勉強有張帥哥臉的風流花心混蛋弗朗西斯以一臉過來人的目光教他的泡妞秘訣。從者想得耳根通紅，但是反正現在禦主也看不到自己的臉，從者便忽然多了些莫名的勇氣，趁著龍種上升的嘈雜風流，湊在禦主耳邊低聲道。
禦主大概沒有聽清，想要回頭看他，卻被貞德ALTER牢牢地控制住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從者大聲地對禦主說，與她一起看向了周邊的雲層，和雲層下面，終於展露的，土地的輪廓。
的確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貞德ALTER只是想對藤丸立香道一聲謝謝。
謝謝你，沒有稱呼我為貞德。
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謝謝你，選擇了我。
的確是沒什麽大不了的話，不是嗎？
貞德ALTER是一個比起語言，更喜歡用行動來證明的家夥。
既然藤丸立香選擇了他，那麽他也一定不會叫她失望。
——勝利。
這個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他將獻給自己的祖國，還有
自己的禦主。
身前的藤丸立香發出一聲驚呼。
貞德ALTER便同她一起將視線投下那渺小的，變成地圖SIZE一般清晰的地面的輪廓。
這是藤丸立香第一次，在如此“上帝視角”的視野，看到自己和從者們戰鬥的這片土地。
——與“奇跡大陸”的地圖，簡直一模一樣。
那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圖案，藤丸立香曾經花了300多個小時在那片大陸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國家，但那是虛擬的，而現在，英格蘭和法蘭西，真實的兩個國家，卻漸漸碰撞、融合在一起，逐漸變成了記憶中的大陸形狀。
心中的驚訝只有藤丸立香一人知道。從者大概以為禦主是被土地形狀的改變嚇到了，安撫性地說：“看上去很奇怪，對吧？不過這也算好的了，至少還存在這世上。”
貞德ALTER的眼神裏沒有一絲起伏：“被召喚的時候，我就乘著法夫納上來看過了。土地的融合還是其次……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說過‘只要看到你的臉，你的身份就會暴露’？那是因為啊……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除了英格蘭和法蘭西的其他國家了，亞洲面孔幾乎絕跡。土地也是，不知道是沈沒了還是怎麽，不管飛多久，飛多遠，英法周圍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海洋。”
“而現在，雖然毫無理由，但是我就是知道。只要這場戰鬥結束，這兩個國家也必定會只剩下唯一一個。”
“生存下去的機會，只有一個。只有一個國家能拿到。”
所以……
“我真的很感謝你，禦主，因為你選擇的是我。”
——如果你站在法蘭西的對立面。
那個時候，到那個時候……
我就不得不將你也一起毀滅了。
所以太好了，你站在法蘭西的這邊。
太好了，我不用殺死你，消滅你，折磨你，我可以尊敬你，保護你，喜歡你。
這真的是太好了。
貞德ALTER的懷抱緊的讓人窒息，藤丸立香卻沒有出聲阻止他。
現在禦主的心中，被巨大的恐慌籠罩了。
亞瑟ALTER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英格蘭的“亞瑟王”知不知道他們這場戰鬥的結果會決定兩個國家的生與死？兩個國家不能和平共處嗎？如果、如果真的決出了勝負，那麽失敗的那一方會怎麽樣？來自迦勒底的她和亞瑟ALTER是會隨著失敗回到迦勒底，還是同這裏一起覆滅？
手背上的令咒在發燙，藤丸立香的腦子宛如一碗漿糊攪動。
忽然，就這麽陷入了黑暗。
【噠噠噠噠噠啦！】
——就像所有游戲通關後都會響起來的那種勝利BGM一樣，腦中出現了未曾聽過的電子系BGM，歡快又跳脫的節奏就像漫不經心的，稀稀拉拉的掌聲。
在大腦理解現在的處境前，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恭喜！本次【游戲】的勝利方是——不列顛！還有擁有關鍵從者亞瑟王的您！”
“勝利者不列顛！了不起的不列顛！敗者法蘭西！一無所有的法蘭西！”
“哎呀~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完全的大冷門！居然能扭轉法蘭西獨占鰲頭的局面給小可憐不列顛取來了艱難的勝利~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來吧來吧，趁著這終幕曲，盡情地享受勝利的餘韻吧，歌頌戰果，踐踏喪家犬吧！勝利的人類啊，勝利的英靈啊，請盡情表現你們因為勝利而狂喜扭曲的面容吧！我要把它截圖作為通關CG，收藏在再也不想二度打開的人類醜態相冊裏~”
藤丸立香：“……”
“哎呀呀，是太累了沒法回覆嗎？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畢竟就連我都在那漫長無聊的枯燥打鬥中以會胖的代價啃了三箱小餅幹，好~~不容易才忍住瞌睡蟲看到了這個一點都不值得期待的結局，真是的，作者是在想什麽嘛，讀者都已經不滿了哦，蠢蠢欲動著想要發飆了哦？”
藤丸立香：“……”
“嘛嘛，不過現在終於結束啦~已經可以不用再去煩惱啦！盡情沈浸在這神明註定的勝利中，喜悅地回歸天文臺（迦勒底）去吧，聖杯（金閃閃的類似物）什麽的固定獎勵會一並送到倉庫裏去的，還請查收後給個好評哦（心）~”
“然後然後，讓我看看流程，之後該是熟悉的靈子轉移……”
藤丸立香：“……b……”
“嗯唔？似乎聽到了什麽比蚊子還輕的聲音，出於對珍貴禦主的關懷停下來再度確認一下——”
“Master 藤丸立香，你在說什麽？”
“或者說，你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嗎？還有一丁點的理智殘存在你的身體裏嗎？”
像是為了回應這刻薄冷漠又戲謔的聲音，昏迷著的少女努力地“張了張口”。
藤丸立香：“不，還沒結束……”
“嗯哼哼，是在說什麽呢？”
藤丸立香的額頭被冰涼的指尖戳了戳，然後，像是覺得上癮了，又戳了第二回。
“已經全部結束啦，結果已經出來了，獎勵都發到倉庫去了哦？”
但此刻的藤丸立香簡直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她雖然睜不開眼睛，看不到如此“欺負”自己的人，卻固執又倔強地重覆著“不能結束”。
“哎呀呀，這可為難了，都已經鉆了系統漏洞讓你贏了卻還是哭成這樣，您是存心要為難我嗎？”
藤丸立香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來了：“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勝利。
“不……”不想就這麽結束。
“不……”怎麽能就這麽結束？
“我……”什麽都沒能幫上忙，什麽都沒能拯救，辜負了信任，那個家夥的信任……
必須回去，必須再次到那個戰場上去，必須……要去拯救他！
含著那個名字，禦主的拳頭無意識地攥緊了，一只冰冷的手指在禦主的指甲戳傷自己前伸入到那虛握的拳心中。
“真是奇怪，就算再來一次，對你會有哪裏不同嗎？你在雙方都壓下了賭註，不管哪邊勝利對你來說都是穩贏吧？只是在無端增加疲憊、淚水、悔恨與對自身的苛責罷了。既然如此，重覆的舉動只是毫無意義的不是嗎？只不過換了另外一方消失。啊，還是說，比起這邊，你更中意那邊的從者？哎呀呀，小女孩的偏心真是讓人感慨呀~”
喋喋不休的人的手指，被禦主“攥”緊了。那個力道，輕的一下就能擺脫，但是看到禦主用力到渾身輕顫的模樣，無聊了很久的家夥卻忽然，產生了一點興趣出來，所以，他沒有掙開禦主的手，同時，改了主意。
“……你，好麻煩啊。連送上門的勝利都能拒之門外，我還從沒見過這麽傻的人類。你不是人類吧？就算是人類，也是有哪點壞掉的人類吧？是被腐朽的騎士精神或者空泛的理想主義侵蝕的可悲人類吧？為你這樣的家夥送上既定的勝利，還真是無趣……”
“——但反之，看著你掙紮糾結的樣子，就有趣多了呢~”
“好吧，就拆開最後一箱小餅幹吧，就冒著會長痘痘的風險再延長一下茶話會吧~為此，可要讓我好好看看您為難的樣子哦~”
“給您最後一次機會哦，來讀檔吧——”
“前~輩~”
“最後是我遲來已久的自我介紹，是給苦苦等待的前輩一點甜頭的特別登場哦？”
“人類智能的最高結晶，只有勝者能見到的完美AI，此次【夢幻聖杯戰爭】的見證者——”
“——就是指可愛無敵的後輩系角色，”
“——【BB】！我！啦~”
“雖然和某個毫無特色的在三章出場後就淪為路人的家夥撞了後輩屬性，但與那種相處越久就越覺寡淡的路人後輩不同，我可是只會出現在超重要劇情裏的超級·超凡·超~惡魔後輩，抱著總有一天會再相遇的期待，對我的再次到來望眼欲穿吧~”
“嗯咳咳，現在以此次【夢幻聖杯戰爭】的AI身份做出決斷——法蘭西副本，download！”
靈子轉移的光再次出現，但這次，回歸的不是令人安心的迦勒底，而是那個人的身邊——似乎已經能看到，他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那是一場，幾乎沒有懸念的戰鬥。
一方是坐擁著成百上千頭魔龍的法蘭西，另外一方是被迫進行了數次兵力補充還略顯不足的英格蘭，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但是，出現了異變。
那是戰鬥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人們在不斷死去，龍種也不停地被消滅，
黑鎧銀發的貞德ALTER與全套銀盔的亞瑟王對戰得難舍難分的時候——
場上卻忽然出現了一只巨大的法夫納……不，那或許已經是比法夫納更加高位的龍種了，遮天蔽日不足語，它的出現就像所有游戲最後通關的時候，出現的last boss一樣，有著震撼全場的氣勢……同樣有著必須被打倒的命運。
但是那頭巨大的法夫納也沒能迎來最終的勝利，因為他的對手是亞瑟王，在那個魔獸橫行的時代，與眾多巨大怪物、龍種對敵，並將此升華到自己寶具特攻中的亞瑟王。
不列顛的人民第一次看到王拔出了那把黃金聖劍，沖天的黃金聖光中，那把聖劍正如傳說中的那樣為他們帶來了勝利。
隨著巨大龍種的倒下，不列顛獲勝了。這就是眾人對這場戰鬥的所有了解。
但是沒有人知道，那頭被斬殺的，作為不列顛扭轉戰局的勝利品的龍種，正是貞德ALTER！
藤丸立香卻看到了全過程，因為她當時，就在法夫納的龍背上近觀——
貞德ALTER與亞瑟王打的難舍難分，兩人卻都沒有波及到龍背上的她，藤丸立香還有閑心往下去在亂鬥場面裏搜尋亞瑟ALTER的身影，但是卻以失敗告終。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後，藤丸立香決定將從者拉到同一陣營，就算是用令咒強迫也無妨。如果真如游戲一般，失敗者將會被抹去數據的話，那麽她們必須與勝利方同陣營。
究竟在哪裏呀，亞瑟ALTER？你也應該隱約察覺到了吧，這個世界是混亂的、虛擬的，你為之所戰的國家，應該是歷史上的那個不列顛，而不是在這只有兩個國家的荒唐世界上，爭得面紅耳赤的一方。
所以，能讓大家都獲得幸福的方法應該是——
藤丸立香的思考被退回龍背上的貞德ALTER打斷了，那邊的亞瑟王也退到了一只雙足飛龍的頭上——他甚至在混戰中強行征服了一只雙足飛龍，但到底抵不過法夫納，雙足飛龍不敢接近違抗高位龍種，亞瑟王便只將他當做挺腳的肉墊，才有與貞德ALTER空中對戰的本錢。
貞德ALTER的狀態不太對勁，他退回來的那刻，藤丸立香便發現了。
他喘息的聲音太大了。明明是英靈之身，臉色卻蒼白得嚇人，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不是因為戰鬥而興奮，不是因為害怕而退縮，更像是在努力抑制著什麽，用力地額頭上、脖子上，握著劍的手都青筋爆出。
這異狀，連他的對手亞瑟王都看出來了，因此靜站在雙足飛龍上沒有更下一步的動作。
“沒事吧？魔力不足了嗎？”藤丸立香想去扶他，卻被貞德ALTER揮開了手。
“我沒事。我好的很！”貞德ALTER的銀發被汗水打濕，黏在了額頭上，有些狼狽，但他頭鎧下的眼睛，卻明亮地像是燃燒到了極致，下一秒就要爆炸的白矮星，眼中鎖定的，只有對手的身影，忽然，放肆地笑了出來，“禦主，我好高興、我好高興啊！終於能與堂堂正正的能與我匹配的家夥對戰了！只要殺了他，我和你，就能活下去了 ！”
這麽說著的貞德ALTER的眼睛是如此的美麗，藤丸立香想自己大概一生也忘不了。但同樣忘不了的是，下一瞬，出現在貞德ATER耳根的細小的黑色鱗片。
在藤丸立香驚訝的註目下，貞德ALTER後知後覺地，去摸那片鱗片，然後，在他震驚得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鱗片就像急速蔓延的黑死病一樣，爬遍了他的全身。藤丸立香聽到了肌肉被撕裂的聲音，骨骼被碾碎的聲音，還有也許永遠也忘不了的，絕望的嘶吼。
在貞德ALTER破碎重組的身軀迅速膨脹的那一刻，藤丸立香被一股大力甩向了另一方的亞瑟王。
到了另一個人的懷抱中的時候，藤丸立香還想回頭看，卻被擁住自己的人遮住了眼睛，他驅使著雙足飛龍迅速拉開距離，同時在她耳邊說：“別看，他不會希望你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的。”
那一刻，藤丸立香的身體如墜冰窖。
藤丸立香聽到了頭盔解開的聲音，聞到了微苦的清新氣息。
擡起頭。
禦主看到的是自己從者的面容。
他望著化龍的貞德ALTER，眼中無喜無悲。
“你該知道的，立香。”
“這是無法避免的結果。”
“他應該做好準備了才是。”
“就算是從護國的英雄，變成了毫無榮耀可言的魔龍。”
我唯二兩個310四星，學妹和BB。
後輩無敵（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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